阿复的环髻

人生碌碌 竞短论长 却不道荣枯有数 得失难量

【峰复】江海寄余生(十四)


我拉了进度条,让他俩见面了。🙈其实本来构思的是一虐到底,让萧大王少室山扔阿复来着,不过这一扔可就be到底了。我心一软,改了。聚贤庄被我抹了,所以游坦之和庄聚贤是两个人。趁假期把进度赶上了,估计没几章就能完结了,我也要忙于学业了🙈



第十四章


“公子爷,我实在不明白,那样好的机会为什么要让给那资质平庸的小和尚?”邓百川问道。

“不过是七十年的功力罢了,要来做什么呢?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向来依靠谋略,哪有凭武力长久的呢?”

“话虽如此,可公子爷于复国一事上如此懈怠,若是让老主人知道…”邓百川突然神色慌乱,不再说下去。

但慕容复却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,略微怀疑的问,“邓大哥,你说什么?”

“哦…咳咳”邓百川干咳两声道,“我是说若主公泉下有知,知公子如此行事,怕是要失望呀。”

慕容复闻言想起慕容博逼他发的毒誓,又想起这些年他为了那复国大业东奔西走,身子垮了大半,袖子下的手紧紧握着,又无奈的卸力。公冶乾见他脸色不好,忙打圆场道,“邓大哥,不过是一些微末功夫罢了,当皇帝又不是比谁的武功高,公子爷既然看不上那便由着他吧。”


“是是是。咱们兄弟四个的武功都是自己实打实练出来的,要别人的做什么。”风波恶也出言劝道。


“表哥。咱们现在去哪呢?回姑苏吗?”王语嫣挽上慕容复的胳膊,满是爱意的看着他。


慕容复想了想自己确实许久没回家了,点了点头,“走吧,表妹,你出来这么久舅妈怕是要担心了。”


“慕容公子!我跟你们同去!”段誉跟了他们许久,这会儿听他们说要回姑苏,便高声喊道。

“段公子,你不回大理,跟着我们做什么?”他听表妹说这段誉一直跟着她,本就不大喜欢他,没想到这人竟这般厚脸皮。

“上次去姑苏匆匆忙忙的,这次啊我要好好欣赏一番江南的美景。”他说着便又情不自禁的望着王语嫣了。

慕容复见他这轻浮样子很是不喜,便拉着王语嫣自顾自走了。


他们在山下一处茶馆歇脚,包不同道,“这一路上的人可真不少啊。”

“是啊。”风波恶应声。

“不知道江湖上最近又有什么大事发生。”


“诶,你们听说没有,丐帮大发英雄帖,让天下武人齐聚少林。到底想干什么啊?”

“不知道啊。只听说丐帮现在全是全冠清在做主,且不知他从哪找了个高手,连丐帮长老联手都打不过。看来丐帮是要向少林寺挑战了。”


“难怪这两天突然这么多人,原来都是去少林的。”包不同看向慕容复,“公子,咱们可要去看看?”

“我看,咱们还是回姑苏吧,这样的无聊事有什么可看?”慕容复想了想说道。

“公子此言差矣。这次少林恐怕聚集了不少武林英豪,借个这个机会咱们正好结交一番。”邓百川提议道。

“我看少不了有架可打,咱们便去吧。”风波恶一想到有架可打,便什么也顾不得了,人也精神起来。

慕容复紧皱着眉头,似是并不赞同邓百川的话,但又不愿发作,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



慕容复一行人上少室山走走停停,一则王语嫣是女子,脚力不足,二来慕容复身子已是大不如前。一直跟他们后面的段誉不禁有了思量,“都道姑苏慕容武功高强,却不想这慕容复却是个病弱的。”


等他们行到山顶就见丐帮那丑脸帮主和星宿老怪战在一处。“星宿神功,天下第一,战无不胜,功无不克。降龙臭掌,狗屁不值!”


一片喧哗叫嚷之中,忽听得山腰一个雄壮的声音说道:“谁说星宿派武功胜过了丐帮的降龙二十八掌?”


慕容复听得此声,再熟悉不过,他心下剧烈跳动,不想在此遇见了故人。


但听得蹄声如雷,十余乘马疾风般卷上山来。马上乘客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,里面玄色布衣,但见人似虎,马如龙,人既矫捷,马亦雄骏,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,通体黑毛,奔到近处,群雄眼前一亮,金光闪闪,却见每匹马的蹄铁边缘竟然都是黄金镶嵌。来者一共是一十九骑,人数虽不甚多,气势之壮,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,前面一十八骑奔到近处,拉马向两旁一分,最后一骑从中驰出。


来人,正是萧峰。


萧峰本来在辽国,阿紫顽皮非要跟他去辽国瞧瞧,后来这姑娘玩腻了便不告而别了。他把阿朱的妹妹看丢了,心下愧疚,便出来寻,无论如何也是要将阿紫送回父母身边的。他在人群中四处寻找,看阿紫有没有来凑热闹。


目光所至,一个几乎刻进骨子里的身影映入眼帘,萧峰只觉眼眶微热,十年未见了,阿复。


却见段誉快步而出,叫道:“大哥,别来可好?这可想煞小弟了。”

萧峰自和他在无锡酒楼中赌酒结拜,虽然相聚时短,却是倾盖如故,肝胆相照,当即上前握住他双手,说道:“兄弟,别来多事,一言难尽,差幸你我俱都安好。”

他和段誉寒暄了几句,又忍不住往慕容复的方向看去,只见慕容复凤眸微敛,并不看他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忽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,“姓乔的,你杀害养育你的父母,杀死授业恩师,如此败类岂能不诛?”跟着又有人喝道:“这乔峰乃契丹胡虏,人人得而诛之,今日可再也不能容他活着走下少室山去。”


萧峰转头向段誉道:“兄弟,此时局面恶劣,你我兄弟难以多叙,你暂且退开,山高水长,后会有期。”段誉眼见各路英雄数逾千人,个个要击杀义兄,大声道:“大哥,做兄弟的跟你结义之时,说什么来着?咱俩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。今日大哥有难,兄弟焉能苟且偷生?”


他二人这番情意被慕容复看在眼里,他本就不喜段誉,如今又听段誉唤萧峰大哥,不禁冷笑一声。心思翻转间,他想,萧峰如今已是辽国南院大王,若是死在宋地,倒是给了狼子野心的耶律洪基一个发兵的机会,这天下焉有不乱之理。若杀不成,那么也能收揽人心,为他所用。

曾经在床笫间抵死缠绵的爱人,如今再见却要势不两立。


“把剑给我。”慕容复向风波恶示意。

“公子?”风波恶一时拿不准慕容复是何意,犹豫不决。

“给我!”慕容复不耐道,也不等风波恶反应,从他手里夺过了剑。

他向前迈出几步,朗声说道:“萧兄,你是契丹英雄,视我中原豪杰有如无物,姑苏慕容复今日想领教阁下高招。在下死在萧兄掌下,也算是为中原豪杰尽了一分微力,虽死犹荣。”




萧峰满眼温情的望着他,却又有些难过,“原来他已厌恶我到这种地步了吗,我又怎么舍得打他?”他在慕容复面前向来木讷,他的阿复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,十年前是,如今更是,他向来是看不透他的。


“我与公子齐名已久,却一直未曾交手,今日一战,便点到为止吧。”

段誉急道:“慕容公子,你有功夫在外打架,不如回家瞧瞧你父亲的墓吧。”
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“我有一手下名叫华赫艮,是个盗墓高手,数月前他造访慕容前辈的坟墓,却是空空如也。”段誉见慕容复面露愠色,越说越得意。

萧峰在旁听他此言,心下一惊。他向来知道慕容复如何敬重父亲,当年也是如此才致两人分离。他看向慕容复,果不其然,慕容复双目通红,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,“你们两个一起上来赐教吧!”



慕容复说罢,当即抽出长剑向他二人刺去。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,慕容复用手腕带动长剑,萧峰脚步一滑,向后退去,刷的一声,剑尖已及其喉,萧峰侧身避过,慕容复随着这变数变了招式,笔直刺出。萧峰借着距离优势已是瞧见了慕容复额头上冷汗直冒,又见他唇色苍白,当即心下一痛,再不与他周旋,生生受了他这一剑。

慕容复何等骄傲,当下便看出萧峰有意相让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!看不起我吗?!”慕容复怒极,抽出长剑,还要再战,却不防段誉使了六脉神剑向他打来。

“表哥小心!”

“公子小心!”

慕容复匆忙回身反手拿剑去挡,那剑气太强打断了长剑冲破了他的发冠,他的环髻瞬间散了开来,慕容复被迫退后好几步,他刚刚和萧峰过招,强行催动内力,倒行逆施,这会儿已是摇摇欲坠,他的额前有几缕碎发掉落,竟有别样风情,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瞬间被拉向凡间。四大家臣和王语嫣急忙上前去扶他。


段誉知他根本毫无招架之力,又想若能让慕容复至此出了丑,那王姑娘说不定便会多看他几眼,又出招打向慕容复。

“别伤他!”萧峰见段誉不依不饶,六脉神剑又打向慕容复,他并了两指运气去破六脉神剑,两道剑气在空中“砰”的一声,挡下了六脉神剑。


“参合指!”四大家臣惊呼出声。

“阿弥陀福,老衲今日竟有幸得见慕容氏武功绝学。”

“慕容公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?众位瞧瞧,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。”全冠清在一旁阴阳怪气道。


慕容复脸如死灰,一伸手,从包不同腰间剑鞘中拔出长剑,跟着左手划个圈子,将邓百川等挡在数尺之外,右手手腕翻转,横剑便往脖子中抹去。

“阿复!”萧峰情急之下喊了出声。

王语嫣大叫:“表哥,不要……”

便在此时,猛听得破空声大作,一件暗器从十余丈外飞来,横过广场,撞向慕容复手中长剑,铮的一声响,慕容复长剑脱手飞出,手掌中满是鲜血,虎口已然震裂。

慕容复震骇莫名,抬头往暗器来处瞧去,只见山坡上站着一个灰衣僧人,脸蒙灰布。

那僧人迈开大步,走到慕容复身边,说道,“古来成大功业者,哪一个不历尽千辛万苦?汉高祖有白登之困,汉光武有冀北之厄,倘若都似你这么引剑一割,只不过是个心窄气狭的自了汉而已,还说得上什么中兴开国?你连勾践、韩信也不如,当真无知无识!”

慕容复听他这般语气,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祠堂,巨大的阴翳笼罩着他,他恭恭敬敬的跪下身去,一双桃花眼小心翼翼的看着灰衣人,说道,“我…我知道了。”

灰衣僧道:“起来!”慕容复磕了三个头站起。

萧峰离他远些,不知道那灰衣人跟慕容复说了什么,可他看慕容复神情却带着些畏惧。


之后,灰衣僧被玄慈揭穿了假传讯息的身份,他当即揭下面巾,正是慕容博。慕容复一见他露出真容,当即如同被冷水浇头,全身颤栗不止。“复儿,你愣着做什么?见到爹爹不高兴吗?”

慕容复面色苍白的走到他面前,恭恭敬敬的跪下喊了声“爹爹。”“好孩子,这些年你做的很好,爹爹全都知道。起来吧。”




“既是如此,那咱们的仇是时候该清算了罢。”萧峰道。

藏经阁内,慕容博冷笑道:“萧远山,是你父子二人齐上呢,还是咱二老单打独斗,拼个死活?”萧远山拦住阁门,说道:“孩儿,你挡着窗口,别让他走了。”萧峰道:“是!”闪身窗边,横掌当胸,父子二人合围,眼看慕容博再难脱身。

慕容博哈哈一笑,窗边跳进一个人来,正是鸠摩智。他与慕容博寒暄了两句。萧远山和萧峰对望了一眼,均想:“这番僧虽然未必能强于慕容博,但也必甚为了得,他与慕容博渊源如此之深,自然要相助于他,此战胜败,倒是难说了。”

便在此时,人影晃动,忽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,藏经阁中又多了一人,正是慕容复。他运不得轻功,这下刚刚上得楼梯。萧远山见他这般立刻嘲讽道,“报应啊报应!你当日假传消息害得我家破人亡,可你儿子却是个病秧子短命鬼,如此没用,连家传武功都习不得!”萧峰知慕容复向来心高气傲,忙去看他。

果不其然慕容复听他如此咒骂,脸色刷的一白。立刻反唇相讥,“萧老前辈倒是厉害,报仇报了三十年,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

慕容博却不以为意,说道:“萧兄,我有一言,你听是不听?”萧远山道:“任凭你如何花言巧语,休想叫我不报杀妻深仇。”

“我跟你做一桩买卖。”

萧远山、萧峰均觉诧异:“这老贼不知又生什么诡计?”

慕容博道:“萧兄暂抑怒气,且听在下毕言。”

他转头向慕容复道:“孩儿,咱们是哪一国人氏?”慕容复道:“咱们慕容氏乃鲜卑族人。”“爹爹给你取名,用了一个‘复’字,那是何所含义?”慕容复答道:“爹爹是命孩儿时时刻刻不可忘了列祖列宗的遗训,须当兴复大燕,夺还江山。”慕容博随后又让慕容复将传国玉玺和世系谱表拿给萧远山父子看。

慕容博道:“令郎官居辽国南院大王,手握兵符,坐镇南京,倘若挥军南下,尽占南朝黄河以北河山,建立赫赫功业,进则自立为王,退亦长保富贵。那时顺手将中原群豪聚而歼之,如踏蝼蚁,昔日为丐帮斥逐的那一口恶气,岂非一旦而吐?”

萧远山道:“你想我儿为你尽力,使你能混水摸鱼,以遂兴复燕国的野心?”


慕容博道,“不错。萧兄有所不知,昔年令郎与我儿关系亲密,我瞧着如今情意不减,若是令郎愿意,便让我儿陪伴左右。到时咱们就是一家人了。还谈什么报仇的事?令郎就算是想再娶妻纳妾我们也绝不干涉。更何况我儿如今手里足有十万兵马,其时我慕容氏建一支义旗,兵发山东,为大辽呼应,同时吐蕃、西夏、大理三国并起,咱五国瓜分了大宋,亦非难事。”


萧远山听了好笑,“你膝下只这么一个儿子,你将他给了我儿子,你大燕国岂不是后继无人?”


慕容博似是想到他会有此一问,“萧兄,你也看的出来,我儿病弱,可我还健朗得很,到时复国大业得偿所愿,还怕再生不出儿子吗?”

他这番话说出来,便是摆明了慕容复已是弃子了。慕容复不可置信的看向他,张了张嘴,唤了声,“爹爹…”


萧远山道:“我儿,此人之意,倒似不假,你瞧如何?”

萧峰道:“不行!”突然拍出一掌,击向木几,只听得噼啪一声响,木几碎成数块,匕首随而落地,凛然说道:“杀母大仇,岂可当作买卖交易?”萧峰指了指慕容复对着慕容博道,“他向来敬重你,你却将他当做物件随意交换吗?你连自己亲儿子都能如此对待,若是当了皇帝不知多少百姓要遭了殃!此仇能报便报,如不能报,则我父子毙于此便了。”



忽听得长窗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:“善哉,善哉!萧居士宅心仁厚,这般以天下苍生为念,当真是菩萨心肠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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